节节败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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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批纯爱龙傲×卧底刘波文|全文1.5w一发完结|BE(甜不过正主所以我写刀子)
由于种种原因，整合重发。（别再屏我了！！）
这是刘波在毒蛇帮的第十年，要说这和第九年有什么区别，大概就是他终于不再被呼来喝去了，即便还是毒蛇帮的基层，但是别人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质的飞跃。
这是为什么呢？还不是因为那个海外留学的三当家龙傲天回来了。
而在听说他回来之前，刘波根本都不知道毒蛇帮还有这号人物。
我也太边缘了吧，刘波心想。
那天毒蛇帮几乎是全帮出动迎接三当家归国，刘波稀里糊涂的站在人群中，根本不知道黑压压的人群里哪个是三当家，站了几个小时，他觉得好没意思，就蹲在花坛边边抽烟，突然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白白净净大男孩蹲在他身边，问他：
“哥，你们这么大阵仗干啥呢？”
“接人。”刘波懒得理他，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把烟换了只手，吐烟的方向也转到了另一侧，怕熏到面前的学生。
“接谁啊？”男孩穿个白体恤，似乎是对他很感兴趣。
刘波有点不耐烦了，在毒蛇帮这几年，潜移默化的，他脾气也越发的像混混，耐心也大不如前。
他刚想抬头说和你有他妈啥关系，结果刚对上眼神，他就愣住了。
面前这张脸……
这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……
张哲华吗？
不对啊，他的师弟不会不打招呼就直接来见他，尤其是在这种毒蛇帮全巢出动的大日子，警署不会如此打草惊蛇。
对方好像看出了他的愣神，眼神突然变得凌冽，一股狠意涌来，他刚想质问对方你这色眯眯的眼神看谁呢？
刘波张了张嘴，一脸真诚：“……好帅啊。”
那人噗嗤一声笑了，是那种很爽朗的笑声，他一手揽住了刘波的肩膀，凑过去说：“你对这片熟悉吗？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吗？“
刘波刚想说那你还真问对人了，就看到人群中突然闪开了一条路，大当家二大家从朝着刘波中间走过来，刘波吓了一跳，以为是自己挡路了，拉着身旁的大学生就往一边闪，结果那人一动不动，目光直直的迎上走来的两人。
刘波傻了，啊不是，这是干啥啊？
下一秒，大当家的手就伸了过来，刘波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大当家是想和自己握手，他侧身闪向一旁，躲进人群里。
“大哥。”男学生笑嘻嘻的伸出手握住大当家的，还晃了两下，活脱脱孩童模样。
旁边人都松了口气，早就听闻这三当家是个疯子，在国外也没少惹事。可如今见到了，这一副乖乖模样真的让人不禁怀疑传闻的虚实。
“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跟着人群走，非叫我到处找你。”大当家的眼神很宠，握半拳锤了锤龙傲天的肩膀。
龙傲天对这所谓的兄弟情问候嗤之以鼻，都是装出来的，他心里清楚，相比于大当家的假和善，他更喜欢喜怒都在脸上的二当家。
“哟，二哥，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紫色。”
一身紫西装的人闻言扫了他一眼，表情也是慢慢的不屑：“你也是啊，龙傲天，这么久不见还是那么喜欢白色上衣，怎么着，装嫩啊？”
“别这么说嘛二哥，我本来就嫩。”龙傲天嘿嘿的笑，走过去揽住二当家的肩膀，撞了一下。
龙傲天太好看了，刘波相信在场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。
这人有一种和这个帮派格格不入的气质，但是刘波知道，这绝对不是善茬。
他还有些后怕，幸好刚才没说什么不尊敬的话，不然下一秒他刘波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。
“走吧。”虽然不喜欢他这个弟弟，但是面子还是要做足，二当家拍了拍龙傲天白嫩的脸蛋：“给你定了高档餐厅，接风洗尘。”
“我才不要，那个什么带血的西餐，我在国外都吃吐了好吧，我现在只想吃街边小吃。”
“听话，你这刚回来，都不熟悉，再走丢了。”二当家嘴上这么说着，动作却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。
“我是不熟悉——”龙傲天看向人群，突然一笑，把畏畏缩缩的刘波从里面揪出来：“他熟啊，他带我吃。”
大当家依旧还是那副和善的模样，望向刘波：“你是？”
刘波还是那副挺不脊背的模样，看起来又怂又混。
“回大当家话，我是眼镜蛇堂的外围干员，丧波。”
“眼镜蛇堂，老二，你的人啊？”
“眼镜蛇堂人多了，我还能个个认识啊。”二当家摇了摇头，“罢了，既然被傲天点了名，以后你就去跟着三当家干吧。”
还没等刘波点头哈腰说好，龙傲天先一步向二当家道了谢，然后顺手捏了一把刘波的腰。
大当家和二当家对视一眼，笑的更开了。
果然啊，龙傲天一点没变。去什么地方第一步都是先找男人。
人群散开之后，刘波和龙傲天一前一后的在马路上走着。
刘波摸不清楚三当家的想法，也不知道三当家的口味，只是试探性的问他拌面行吗。
“可以呀可以呀。”
龙傲天笑的可灿烂，刘波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两个人就这样随便找了一家面馆，是刘波一直挺喜欢的一家，他还担心龙傲天不喜欢，但是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龙傲天，刘波显然多虑了。
要不是下午见到了那么大的阵仗，他真的很难把龙傲天和黑、帮联系到一起。
不对，就算是见到了，也很难联想。
这就是大学生啊，嫩嫩的大学生。
“哥，你再盯着我看，口水就要流到面里了。”
“啊——啊。”
刘波有点羞愧，怎么就对着龙傲天愣了神，这真不能怪他，要怪也只能怪龙傲天和张哲华太像了，实在是太像了。
像到刘波只是看着他的脸，就能听到自己心潮澎湃的声音。
张哲华是谁，是他警校的师弟，是他学生时代暗恋的人。
只是这份爱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，他就开始了卧底生涯。
这些年他无数次刀尖舔血，死里逃生，每次脑子里想的都是，如果有命活着回去，第一件事就是和他的师弟表白，被当成变态也好，被拒绝也好，被嫌弃也好，他都要说出来。
活着本身就很难了，要是有幸活下来了，一定要将爱意说出口。
龙傲天噗嗤一笑，他指了指街道对面的护城河：“吃完我们去溜达溜达吧，消化一下。”
刘波点头说好，面对毒蛇帮三当家他也只有说好的份。
护城河边，龙傲天一下牵上了刘波的手，刘波吓了一跳，指尖默默发力努力想要抽回手，只是换来了后者更加固执的十指相扣。
其实龙傲天看得出来，也不怪他看得出来，只能说刘波的眼神有些过于炙热了，不过他无所谓对方心里想的是谁，他只考虑今晚能不能达成目的。
“丧波哥哥，你觉得我好看嘛？”
“……当然好看。”刘波没撒谎，这张脸就是他心中的天花板了。
“那你想shui我嘛？”他把对方的放在嘴边，绵绵密密的吻覆盖上去，刘波有点晕乎。
他没想到龙傲天会这么直接，但是他还是点头了。
“我刚回来，不知道他们给我安排的地方在哪里，去你家吧。”龙傲天不由分说的再次摸了一把他的腰，真的好细，没忍住又揉了揉他的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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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，龙傲天无语的环视了一圈四周：“你就住这儿啊？”
潮湿的墙皮，吱嘎吱嘎响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陷的床，以及下水不通的马桶。
龙傲天撇撇嘴，打从他被老帮主收养后，还没住过这么破的房子。
他推了推身旁没穿衣服的刘波。
“丧波哥哥，以后你和我住吧，这样我们做什么也方便。”
意料之外的他没有得到回复。
他低头看，刘波脸上已经泛起不正常的潮红，唇齿间无意识的发出哼唧的声音。
刘波在发烧。
龙傲天手忙脚乱的找来了一条干净毛巾，沾了水敷在刘波额头上。
看不出啊，这毛头小子还会照顾人，刘波心想。
可是龙傲天并没有多少关心他的意思，反而嘴角挂着不正经的笑容：“发热了呢丧波哥哥，第一次啊？”
刘波心想这孩子嘴咋这么贱，昨晚就贱，怎么不做那档子事了嘴还这么贱。
“滚，我都多大了第一次。”
“那就是第一次被搞吧？”
丧波没话了，没法反驳，他确实是第一次被男人搞。
“我也是第一次睡咱国人，我们扯平了好不好？”
扯平个鬼啊？
龙傲天又笑了，他怎么这么爱笑啊，他认识张哲华好几年都没有龙傲天一晚上笑的多。
好看，再多来点。
“我这是成了三当家的马子了？”
“是情人。”龙傲天纠正他：“丧波哥哥，我们要不恋爱吧。”
睡一觉睡出感情来了？刘波不解，不过无所谓，这是在毒蛇帮，他没资格拒绝三当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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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，丧波是三当家的情人，这件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毒蛇帮，大家对丧波的态度也突然有了改观。
笑话，谁敢欺负龙傲天的人，龙傲天不宰了他？
如今丧波正是得宠的阶段，即便有很多妖艳美男嫉妒刘波，也没有办法。
其实不光他们，还有许多人想不通为什么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三当家会喜欢胡子拉碴、穷困潦倒的丧波。
刘波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缘由，可能龙傲天就好这口吧。
一开始丧波还有点不好意思，一个大男人依附于另一个男人，这怎么想都有点诡异。
可是很快他就体会到了，三当家这个头衔有多么好用，他在毒蛇帮的总部几乎可以是进出自由了，也得到了许许多多之前挤破头皮都拿不到的机密信息。
不过贡献了屁股，却给他的工作带来了许多便利。
也离与张哲华的重逢，更近了一步，他这么想着，每天竟然还快乐了起来。
对于龙傲天的亲吻和索求，刘波照单全收。
他也无数次幻想，如果这是真正的张哲华给他的，该有多好。
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，龙傲天越来越黏人，渐渐的，竟给了刘波他们真的在恋爱的错觉，直到他路过酒吧的时候随意扫了一眼，他发誓真的只是随意一瞥，就看到龙傲天眯着眼睛，双腿大开坐在那里，身上挂着妖艳的男男女女。
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，刘波看的出来龙傲天僵了一瞬。
没有过多的停留，刘波转身就走，他脚步越走越快，是他的错，他竟然会认为龙傲天真的喜欢他。
相处的久了，他竟然一时忘记了，三当家原本是什么模样的。
他只是长了一张极具迷惑性的漂亮脸蛋。
但是出乎意料的，龙傲天追上来了。
“丧波哥哥，别生气别生气。”龙傲天一手抓住刘波的左臂，语气还是软软的，力道却大到刘波怀疑他根本不是来道歉的。
不过他既然追上来了，这个面子刘波还是要给他的：
“别玩太晚，别领回家。”刘波凑过去闻闻他的衣领，皱皱眉：“记得洗澡。”
“玩什么啊玩，他们都是大哥塞过来的人，他们非说我的堂口有条子，派了几个人来套我话。”龙傲天亲了亲刘波的侧脸。
又是这样，好像真的在恋爱了，刘波心下一软，侧头和他交换了一个吻。
最近行动的太多了，被大当家的发现了，看来这段时间他要小心了，刘波心里想。
“你别生气，我是真的喜欢你，你别怀疑我。”龙傲天很认真的亲他，轻轻地把他抱到怀里。
“你在外面这样，我不太开心。”刘波如实说。
龙傲天有点欣喜，刘波很少和他表露自己的情绪，这样的醋意，让龙傲天为之疯狂。
“那我们回家吧。”
可能所有人包括刘波都没有把这段关系看作是龙傲天的一时兴起，和他从前那般一样，玩一阵子就丢到一旁，寻找下一个对象。
只是最近毒蛇帮不太平，大当家二当家无暇顾及龙傲天的一举一动，不知不觉间，竟然没有发觉刘波已经在他身旁半年之久了。
只有龙傲天自己清楚，他这半年，没有碰过除刘波之外的任何一个人。
他在为刘波守身如玉，这真的很奇怪，龙傲天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可能是刘波和他身体太契合了吧，嗯，一定是这样，契合到他觉得其他人都无比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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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处久了，刘波逐渐意识到，龙傲天还真是那个传闻中的疯子三当家。
有一次，有个不熟悉情况的小弟，看到细腰肥臀的刘波从身旁走过的时候，没忍住吹了个口哨，就被龙傲天按在地上揍。
最后还是刘波拦着，龙傲天才没把人打死。
“你太冲动了。”刘波嗔怪道。
龙傲天嘿嘿的笑着，用刘波的衣服擦手上的血，然后把刘波揽到怀里抱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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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，龙傲天那小子，最近挺老实？”
二当家把手里的紫砂壶放下，拿起了一本书。
大当家一收往日‘慈善’模样，面色凝重，带着狠意，很认真道：“老二，毒蛇帮有条子，还不少。”
二当家点点头，说我知道大哥。
“你说问题出在哪里呢？”
二当家一愣，他想到大哥会动手，却没想到这么快，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出言相劝：“大哥，傲天最近没什么动作，要不我们再等等看？”
“老二，我说过你很多次了，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心太软。”大当家不满意的摇摇头：“他不过是老帮主的一个养子，还有一个署长亲哥哥，老帮主都死那么久了，你就不怕哪天他和他哥哥相认，然后把咱毒蛇帮一锅端了？”
二当家沉默了，他知道大哥说的没错，可是，可是，他毕竟是看着龙傲天长大的，就这样残忍的送他上路，二当家有点于心不忍。
“你不忍，那我来。”大当家看出他的心事，直截了当的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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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当家，是不是搞错了啊，三当家怎么会是卧底呢？”
刘波很懵，感觉上一秒他还和龙傲天依偎在床榻上，下一秒他们就被提溜到总部了，他拢了拢衣服，有些迷茫。
突然几把枪直直的人顶上龙傲天挺直的脊背和后脑上。
“干什么干什么啊？”刘波突然有些生气，声音也大了许多，他使劲推了一把旁边的马仔，把他们的枪打掉。
周围的人似乎没有想到刘波会在这里撒泼，一时都有些愣住了。
“丧波。”龙傲天叫他。
“你别乱动，他们真的会开枪。”
刘波哦了两声，刚想说好，就听到大当家手里的枪上膛的声音。
我靠，不是吧，来真的？
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刘波哇的一声扑在龙傲天身上，死死的抱着他，用身子挡住了枪口的方向。
身为马子，他不能让他的大腿就这么死了。
“不行，不行，三当家你不能死，这帮里看我不顺眼的那么多，你要是死了，他们不得整死我啊。你不能死啊三当家呜呜呜……”
龙傲天被他这一出演笑了，轻轻顺了顺他的背，抬眼看向大当家。
“大哥，你说我是卧底，有什么证据？”
“我清理门户，还需要证据？”
“如果父亲在的话，当然不需要。”龙傲天顿了顿，眼神一改往日的清澈，像看见猎物的豹子般，死死的盯着大当家：“可如今你毕竟是大当家，做事要是还和以前一样任性，很难服众。”
“我一直装糊涂，并不代表我不懂，希望大哥能明白，你能成为大当家，并不是因为你能力多强，而是我不愿争。”龙傲天搂紧了刘波：“父亲钦点的继承人是我，大哥可别忘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龙傲天大摇大摆的牵着刘波，从众目睽睽之中走出了总部，没人敢拦他。
走的远了，刘波轻轻挣脱开他的手，大口大口喘气。
刚才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了，刘波哪里见过这种场景。
“丧波哥哥，谢谢你刚才保护我。”虽然我并不需要你的保护。
龙傲天清楚，今天大哥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警告，让他老实点儿。那大当家虽然性格极其乖僻，倒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就把自己这个弟弟崩了。
他抬头看这天，太阳刺得他眼睛疼，他突然萌发出了看雪的想法。
“看雪？我们去哪里看雪呀?”
听到“我们”，龙傲天眉眼藏不住的欣喜，我咋这么喜欢丧波呢？
“我想去中国。”龙傲天道：“我长这么大，一直说中文，可还没去过中国。”
“好啊，那我们去东北吧！过几个月，刚好就冬天了。”
刘波嘴里答应的很快，不知怎么的，他突然觉得好轻松快乐，突然，看着广场中央的大电视，他愣住了。
那上面是一段张哲华作为吉普岛警署署长讲话的视频。
“像吧？”龙傲天扫了一眼，好像很满意刘波的反应。
“像……怎么能这么像？”
“双胞胎能不像吗。”
“双……双胞胎？你和张哲华是双胞胎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叫张哲华？”
刘波心里一惊，挠挠头，指着电视：“那写着呢，署长张哲华。
“他是我哥哥。”龙傲天道：“小时候爸妈分开了，我跟着妈妈，但是没几年她病逝了，我就被毒蛇帮老帮主收养了。前几年我才知道我还有个哥哥，还是个警察。好笑不，兄弟俩，一个黑，一个白。我大哥二哥不信任我也是因为我这个身份，他们总担心张哲华把我策反，事实上，张哲华理都不理我。估计有我这个双胞胎弟弟，也是他的耻辱吧。”
他说的很风轻云淡，但是刘波听的心里却很难受。
原来是这样，怪不得那么像。
他张张嘴，想安慰些什么，可是话到了嘴边，变成：“没了？”
“没了。”龙傲天乖乖回答，还锤了他一下：“你还想听什么啊？我就这么点故事。都告诉你了。”
刘波还想说些什么，龙傲天的手机响了，后者接起电话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，刘波识相的闭了嘴。
“我没事。”龙傲天哑着嗓子说，安静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，突然，他抬起头，眼神冷冷扫过刘波，看向远处的花坛：“你的意思是，咱堂口真的有卧底？”
不知道是龙傲天那个眼神过于陌生，还是刘波心里有鬼，在长年高温的东南亚，刘波打了个冷颤。
他听到龙傲天说：
“给我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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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刘波自己的意思，他是想老实一段时间的，但是张哲华的建议是，现在毒蛇帮内部纷争不断，是一举剿灭毒蛇帮的最好时机。
你说是就是吧。
刘波点头，说知道了，从现在开始他会死死盯住毒蛇帮一举一动，把有用的信息一条不落的传出去。
“谋事在人，成事在天。我是警察，一定竭尽全力。”
“注意安全。”张哲华说。
刘波摸摸脖子上的吻痕，说师弟你放心，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。
你的署长位置，我一定让你坐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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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连几个港口的货都被条子端了之后，本就内讧不断的毒蛇帮开始分崩离析。
青龙帮也开始觊觎毒蛇帮的财富，三番两次的与毒蛇帮起冲突，几次下来毒蛇帮的人数也有了大幅度的减少。
这么多年，毒蛇帮就像一块磐石一样坚硬，刘波和其他卧底们就好像拿了一把小锤子的矿工，一点一点凿石头，几年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小裂缝。
如今，磐石自己从中间烂掉了，毒蛇帮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荡。
张哲华说的没毛病，这的确是端掉毒蛇帮的最好时机。
在把最后一条消息卷到烟里交给面馆老板的时候，刘波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。
【27号下午三点，二号码头西北方向三千米，小渔村，东南角的仓库。】
这是毒蛇帮最重要的一批货，也是他们的最后机会，如今的毒蛇帮已经是弹尽粮绝，他们把所有的宝都压在这次，毒蛇帮内部的高层一定会到场。
还有两天，刘波就可以在人群中，大大方方的迈上警车离开现场，然后回归本职，结束他的卧底任务了。还可以看到一身警服的张哲华朝他敬礼，说欢迎归队。
明明他马上就可以回到张哲华的身边了，怎么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呢？
手机铃声不适时的响起，打断了刘波的思绪：
“波哥，你在哪儿呢，快来堂口，老大受伤了！”
刘波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，龙傲天正捂着胳膊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。
“丧波哥哥，你干嘛去了？”龙傲天的语气好不委屈，刘波心下一软，走过去与他交换了个吻，听到其他小弟在身边骂道真是没眼看。
“我刚去吃了碗面，你们这是怎么回事？给我看看胳膊伤的重不重。”
“不重，就是被刀划了一下。”龙傲天摇摇头，意犹未尽般的拉过刘波，继续亲他。
唇齿呓语间，刘波听到龙傲天说：
“阿坤好像把我们卖了，他失踪了。”
刘波好想回答他，阿坤没有卖你，是我出卖了你，他也没有失踪，是被我亲手抓了，现在还关在警署地下室呢，对不起啊傲天，你被我卖的彻彻底底的。
简单的处理了几下伤口之后，龙傲天和刘波回了“家”。
龙傲天好像累极了，回家随便吃了一点东西，倒头就睡。
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些……
刘波在心里叹气，龙傲天越这样，他就越内疚。
看着床上手臂缠着纱布的少年，刘波沉思了一分钟，最终还是把门窗都反锁，拿出了绳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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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丧波哥哥，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龙傲天举起被麻绳里三层外三层缠绕的双手双脚，眼神冰冷地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刘波。
刘波吐了一口烟，顿了顿，眼神湿漉漉的看着龙傲天，可是出口的语气也没什么温度：“傲天，先委屈你两天，以后我全都告诉你。”
“以后？”龙傲天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：“我这还有以后吗？你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崩了我了，刘波？”
刘波听到这个称呼心里一惊，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：“知道多久了？”
看着龙傲天抿紧双唇不回答，刘波点点头，走过去快速的亲了一下他的唇。
无所谓，不说就不说吧，刘波打算把他锁在这个屋子里，直到任务结束，这样无论审判结果如何，起码能保住龙傲天一条命。
他这么想着，站起身往门口走，心里盘算着给龙傲天买点什么吃的好呢。
他的手刚摸到门把手，身后就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。
遭了！床头有个花瓶！
刘波在心里骂自己的粗心，他回过头的瞬间，龙傲天已经利索的解开了身上的束缚，没受伤的手握住一把匕首，直直的放在自己白皙的脖颈旁。
他在用自己威胁刘波。
“你要干什么去？”
“给你找吃的去。”刘波如实回答。
龙傲天就差把“不信”两个字写在脸上了。
“随便你信不信。”刘波懒得理他，门窗已经被刘波检查了很多遍确定锁好了，除非龙傲天会瞬间移动，不然他绝对离不开这里。
他这样想着，还是打算出门先买点吃的，不然真的饿。
可他突然看到龙傲天把手里的匕首拿远，然后蓄力般的刺向自己的胸口。
——疯子——
刘波在心里骂到，怎么这个看着懵懵懂懂的小男孩做起事来这么狠呢？
他甚至觉得，如果他执意迈出门去，龙傲天这小子真的会拿匕首贯穿自己的胸膛。
他冲过去一把卡住龙傲天手臂，拉开与胸口的距离。
不是，龙傲天，绳子你已经真挣脱开了，刀也拿在手里了，你为什么不刺我反而刺自己呢？
“天儿啊，天儿，”像哄孩子一般：“刀多危险啊，咱先收起来。”
“刘波，我知道你是警察，你要杀我大哥二哥，我都知道。”
“那你也别走，我求你了，后天动手吗不是，你再陪我两天。”
“我大哥二哥不想我活，他们一直在计划怎么除掉我才最干净。进了局子后，就犯的这些事儿估计也活不成。横竖都是死，满打满算我也就剩两天活头了，就两天，”龙傲天伸出手指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刘波还是一点看不出这人哪里有黑帮的影子：“就剩两天了，48小时，刘波你陪陪我，我还可以继续扮演你爱的师弟，你说什么都行，穿警服也行，只要你陪陪我。”
师弟？警服？他到底知道多少？
他看起来好像并不怕死，刘波有一丝丝动摇，但是理智还是让他忍住了，虽然概率很小，那也不排除如果龙傲天只是在演戏呢？
他终究是毒蛇帮的人。
刘波已经卧底十年了，这次是收网的最好机会，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。
龙傲天看刘波没有动摇的意思，神色一暗，攥着匕首的手默默用力，刀尖已经刺进去一些，流出来的血在他的白体恤上格外显眼。
这回刘波彻底不淡定了。
“你她 /妈是疯子吧？”他走过去动作粗暴的夺了他手中的东西，一下撇的好远。
龙傲天嘿嘿的笑，揽过刘波的后脑勺就往他嘴上亲。
刘波摸不清龙傲天到底怎么想的，但是现在局势紧张，他一刻也不敢松懈。
他一把扯住龙傲天的头发向后拉去，龙傲天顺从的仰着头，龇牙咧嘴的表情似乎是在怪龙傲天太用力了。
“龙傲天，我警告你，你最好别给我藏花花肠子。”他哪里还有一点混混丧波的模样，他挺直腰杆，眼神凌冽，不带任何畏惧的看龙傲天。
后者的语气是软软的，是委屈的：“刘警官轻点嘛——”
“如果执意你碍我的事，我会杀了你。”
“终于不装怂了是吗刘波？”龙傲天噗嗤一笑，双手抓住刘波空着的左手反复摩挲：“之前cao你的时候，你身上有常年训练的肌肉痕迹，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，只是没想到，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帮最后要毁在一个外围干员的手上，估计我那大哥二哥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你头上。刘波，你知道这一年，要是没我，你死了多少回吗？”
刘波默默的松开手，他说的没错，没有龙傲天，他这一年的小动作足够他死千百回了。
他利用龙傲天那点儿偏爱，在毒蛇帮叱咤风云，传递出了无数次消息，比之前9年加起来的都要多。
我可真不是人啊——
他把龙傲天按在怀里，轻柔的揉揉他的发旋。
“对不起啊傲天，我一定让你活着。”
龙傲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干笑了两声之后，他伸手解开了刘波的衣服，痴迷的吻着他的肌肤：
“你已经骗我很多次了，就别再撒谎了。你让条子不杀我，条子就不杀了？不说别人，就我那个署长亲哥哥，估计就想把我千刀万|剐无数次了。”
“你别乱说，哲华他……”
听到刘波口中说出哲华两个字，龙傲天很明显的不开心了，【此处是cece，但因为种种原因发不出来】。
“丧波哥哥…你陪陪我。”
龙傲天的声音听起来像祈求：
“你不是想回到我哥哥身边吗？再过两天你就可以见到他了，这两天你多陪陪我，我们长得一样的，陪陪我，求求你了…”
刘波被弄的七荤八素的，他搂着龙傲天的头忘我的和他亲吻，对他的言语不做回应，只是在心里一直思考。
他真的和龙傲天说的一样，一直爱张哲华吗？
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，他又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认龙傲天折腾？
真的只是因为一副一模一样的皮囊吗？
还是……？
“龙傲天，”他捏捏龙傲天的臀肉，后者抬头迷茫的看着他。
“我爱你。”这是刘波第一次向龙傲天袒露自己的心意，也是他这辈子说的第一次肉麻话。
只是听者显然没听进去。
“哥哥你撒谎，我不信。”龙傲天低下头，刘波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知道他动作越来越狠了。
“我早查到了，你和张哲华是一个警校的。”
怎么可能呢？警署做事一向干净利落，他的有关信息应该早就被抹去了才对。刘波在心里思考，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。
“刘波的信息确实一点查不到，”龙傲天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，继续说道：“但是你那个师弟，太沉不住气了，钱包里放一张你的照片，逢人就问见到过他师哥没，我想不知道都难。
“你最开始看上我不也是因为我跟我那个警察有一样的脸吗？你一直都把我当做一个物品，然后睹物思人，我都知道。”
“你们可真是一段凄惨又精彩的爱情故事啊，只是，可惜啊，被我截胡了。”
“你说，张哲华知不知道你已经和我睡了一年了呀？等你回去了，他会比我对你好吗？”
“刚才说爱我也只是为了哄我吧？我知道的，男人床上话信不得。”
“可是那能怎么办呢，就算我知道我连同我的家庭、我的兄弟马上就栽到你的手里了，我还是爱你。”
“养父说的没错，我这个大情种早晚栽在我的恋爱脑上。”
“不过没关系，刘波，死你手上，还不算太糟。”
缠绵过后，刘波光着身子把角落的匕首捡起来，轻轻的放在龙傲天湿漉漉的掌心里：
“你可以杀了我。”
“说什么呢丧波哥哥。”龙傲天的头垂得低低的，还是叫了那个熟悉的称呼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，把匕首再次撇的好远，而后仰起头，轻啄刘波的耳朵：“我饿啦，想吃你做的饭。”
刘波乖乖的去给他做了点吃的，冰箱里有什么就炒什么菜。
“家里的菜不够了，明天我真的要出门买点，买完就回来，你在家乖乖等我。”刘波把菜端到龙傲天面前，递给他一双碗筷。
“我能和你一起出门吗？”
“不能。”刘波回答的斩钉截铁。
龙傲天点点头，说那好吧。
乖的不成样子。
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毒蛇帮要面临的状况啊？
“我知道。”龙傲天看出了他的心思，一边扒饭一边回答。
“吃的这么多，也不怕我给你下毒。”刘波吐槽到。
“你不会的，你想要我活着。”
“这么确定啊？”刘波笑道，过去揉了揉他的脸。
“丧波…啊不刘波。”龙傲天停顿了一下，似乎是这个名字有些陌生：“你对我是真心的吗？”
曾经不是，现在是了。刘波在心里答。
龙傲天也没有着急要个说法：“我还是那句话，我龙傲天这辈子还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，死你手里，还不算太差。”
刘波就这样和龙傲天在房间里厮混了两天，他们一起看电视，一起煮粥煲饭，一起做家务，一起洗澡，那把匕首就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接灰。
他们之中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想，都可以拿起它，轻而易举就要了对方的命。
我给过你机会了。——刘波心想。
我也给过你机会了。——龙傲天想。
27号，早晨龙傲天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再一次被绑在床上。
“哥哥。”他面无表情的叫住了要出门的刘波。
刘波还是和以前一样，走过来亲吻他的发旋：“傲天，对不起啊委屈你了，过了今天，一切都结束了，我会带你走的远远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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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边的警笛声，枪声，肉搏的声音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，刘波面无表情看着毒蛇帮的人一个个被警察押了出去，二当家被押着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，刘波看他的眼神像是有话和自己说，便凑了过去。
本以为是句谩骂，结果没想到手臂已经骨折的二当家颤抖着声音询问到：“傲天还好吗？”
刘波一愣：“很好。”
二当家如释重负的笑了，长舒一口气，点点头：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
看到二当家走远的背影，刘波心里盘算着，今晚回去要给龙傲天炖个排骨，然后告诉他二哥在挂念他。
其实刘波有一点点私心，他并不打算把龙傲天交给警队，他传回去的消息里从来没有明说过毒蛇帮还有三当家。
如果警署一定要人的话……那他们就跑吧，天涯海角的奔波，只要能和傲天在一起就好。
刘波迈出仓库的大门，心想终于结束了，他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，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的山头。
突然，他愣住了。
最高的山峰上，盎然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。
刘波还没反应过来，张哲华先他一步冲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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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傲天确实没有想到第一个发现他的人会是张哲华，这算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吗？
“张哲华，张署长。”龙傲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，抱着双臂，用睥睨天下的神情看向张哲华。
“你站在那里干什么？快下来！”张哲华一点一点走近，生怕吓到对方。
“哥哥。”
这是龙傲天第一次叫他哥哥，他嘴角挂着那种天真纯洁的孩童笑容，张哲华只觉得毛骨悚然。
“我有时候真挺嫉妒你，觉得你比我幸福好多。但我也很感谢你，幸亏刘波喜欢你，我才能顶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分到他的一点爱。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，是我这辈子最像人的时候。可现在，任务完成了，他是不是就要抛下我回到你身边了？我不服。”
“我们打个赌吧，哥哥，你信不信——”
“我能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我？”
“你要干什么？”张哲华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很快，很慌，声音也遏制不住的吼了出来。
“我要让刘波，永远走不出毒蛇帮的阴霾。”
——谁叫他总骗我。
“傲天！”
在刘波终于登上山头朝他们跑来的时候，龙傲天收回了笑容，眼神认真且专注的看了一眼飞奔的刘波，眼底有些许真诚，这也许是一个从小刀尖舔血的人仅有的真情了。
张哲华怔住了，他突然意识到他弟弟要做什么了。
他慌忙的伸出手去够，可是抓到了一片虚无。
直到龙傲天坠下深渊的前一秒，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刘波分毫。
“傲天！！！”
刘波疯了，他从来没有疯的这么彻底过。
要不是张哲华拦着他，他都要飞身一同从悬崖上跳下去了。
缓过神来的时候，刘波已经跌跌撞撞的奔下山头，朝着躺在灌木丛里的龙傲天踉踉跄跄的跑过去。
“傲天啊，傲天…别怕，医生一会儿就来，我们再挺一挺哈，你这么坚强的人一定能挺住的，对不对？”
龙傲天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，安静的躺在那里，不声不响，静谧而诡异。
他像哄孩子一般，想伸出手抚慰他一下，但是龙傲天现在看起来很畸形，身上已经不知道哪块骨头连着哪块骨头断开了，他犹豫了一下，手落在对方的沾了血的头发上。
龙傲天安静的躺在那里，还有一口气，他张了张嘴，想说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没事儿啊傲天，一会儿医生来了就给你治好了，你想说什么都能说啊。别怕啊别怕…”
龙傲天看到刘波焦急落泪的样子，心里满足的很。
他想告诉刘波，可能是身体的应急机制，他现在不疼。
他还想问刘波，你这么着急，总不能是演出来的吧？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呀？
他也想替刘波擦去泪水，和他说不管你怎么样，我都爱你，到死都还爱着你。
但是他一张嘴，腹腔里的血就会乱七八糟的涌上来，呛的他难受。
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流失，刘波的声音也是忽远忽近的。
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龙傲天有点跟自己生气，为什么生命的最后关头，他只能在这躺着，什么都做不了。
他拼尽全力支配自己的身体，忽然发现他的右手还能动。
他心下一喜，抬起右手。
混杂着血和泥土的手轻轻捏住了刘波的两根手指，像平时一样摩梭他的手指，而后又把自己的手放置在刘波冰冷的掌心中。
听着刘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，龙傲天看的出他眼里的不舍和担心。
人在最后关头总不能继续演戏，撒谎了吧？
你这个表情是真的爱我对不对？
这就够啦——
龙傲天在心里安慰自己道，然后满意的闭上了眼。
耳边刘波的哭声撕心裂肺，龙傲天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，手无力的垂下，呼吸也慢慢的暂停了。
再见啦，刘波，如果下辈子还能见面的话，我们都做个普通人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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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傲天的葬礼办的可以说是简陋至极，谁会给已经被剿灭的黑帮头头下葬啊？如果不是刘波坚持，他们甚至都不会把龙傲天的遗体接回来。
最后还是张哲华一句：“他是我弟弟，好好安葬他吧。”
刘波才抓住机会，才给了龙傲天一个小小的仪式。
而后，刘波就整日整日坐在龙傲天的坟前，一边喝酒一边说话，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。
警署给刘波办了个表彰大会，刘波没去。
警署给刘波复职，给刘波发警服，刘波没接。
他就在坟前坐着，累了就栽头小睡一会儿，他怕他的龙傲天自己孤独。
其实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，但是刘波心里清楚，真正的属于刘波和龙傲天的爱情故事，也仅仅持续了48小时而已。
只有那48小时，是属于龙傲天和警察刘波的。
龙傲天看清了自己怯懦表面下暗藏的另一种身份，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，只是一遍一遍轻声祈求自己多爱爱他。
也是在那一刻，刘波清楚了自己的心意，他是真的爱上了龙傲天。
但是他也是警察，他永远不会违背自己的使命。
刘波无数次想，如果那天龙傲天握着匕首直接刺入自己心脏的话，他刘波会反抗吗？
也许不会。
那如果自己死了，警署剿灭毒蛇帮也会这么顺利吗？
也许更不会。
他也是幡然醒悟，原来龙傲天在那一刻，就已经决定进入生命倒计时了。
他知道自己能救毒蛇帮，只要杀了刘波就行，但他下不去手。
他将自己的命，连同毒蛇帮众多兄弟的命，双手捧给刘波，任他宰割。
他用自己的命，给刘波换来了一枚勋章。
还是张哲华找到了他，他没有穿警服，反而穿了件痞里痞气的衣服，刘波知道，他有意模仿龙傲天。
可是他不了解龙傲天，他不知道龙傲天只穿干干净净的半袖和牛仔裤，像个学生一样。
“师哥。”
其实张哲华这几天有点自责，明明任务开始之前，他偷偷见了刘波，后者只嘱咐他的一句话。
——不要杀龙傲天。
但是他还是没盯住，眼睁睁的看着龙傲天从自己眼前跳下去。
他也没有想到龙傲天的离去会对自己的师哥造成这么大的影响。
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？我还有机会吗？…
看着一模一样的那张脸，刘波有点恍惚。
一年前，因为偷恋师弟，他痴迷的望向那张与师弟过分相似的脸。
一年后，师弟站在他面前，他却满脑子都是那个笑容灿烂的小疯子的身影。
我也是疯了，刘波心想。
他把手里的酒杯稳稳的摆在地上，起身拉起张哲华走向旁边的凉亭。
他不想在这里说话，刘波想，他的傲天那么小心眼，看到他和张哲华说话会吃醋的。
“师哥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警署？”
“还回什么警署啊，不回了。”刘波顿了顿：“下周，我想回趟国。”
快冬天了，龙傲天还想看雪呢，我得带龙傲天去中国看雪呀。
张哲华点点头：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啊…这个…就不回来了吧。”刘波挠挠头，他没撒谎，他确实不打算回来了。
“师哥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去卧底的。”张哲华的声音轻轻地：“我当上了署长之后找到了那份文件，上面有勾掉的我的名字，如果不是我自己找到的话，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我？”
“都过去了哲华，”刘波淡然一笑，当初因为爱恋张哲华，不忍他受苦，刘波毅然决然的替他冲向毒蛇帮，想着如果能活着回来，一定要和师弟表白。
现在他真的回来了，可是……
他看向了远处的那个小墓碑。
张哲华起身按住他的肩膀，刚想说些什么，又顿了顿，顺从的窝进刘波的怀里：
“师哥，我很想你。我对我那个胞弟没有什么感情，他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。但是你能活着我很开心，我也知道你的心意，不然你不会替我去卧底，师哥，别走，留下来好吗…我等了你十年…”
即便主人故作镇定，但是刘波还是听出了张哲华的声音在颤抖。
张哲华天生清冷，说不出什么肉麻话，刘波知道，这已经是他能够说出来的最大尺度了。
但是他刘波真的能给张哲华想要的回应吗？
刘波叹了口气，轻轻拉开距离，他看到了张哲华眼里的悲凉，刘波心头一颤。
看吧，刘波，你把他们兄弟俩伤成什么样子了，你可真是个混蛋啊。
说清楚吧，说清楚吧，别让他们稀里糊涂的了。
“哲华啊，我不想骗你，当初我和傲天，……确实是因为他像你，我太想你了。我那时还不知道你们是孪生兄弟，只是惊叹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像的人，在警校上学的时候，我就喜欢你了，卧底的这几年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，所以当看到龙傲天那张脸的时候，我真的忍不住。”
“和他在一起之后，利用他的身份在毒蛇帮横着行走的时候，我也确定，我是喜欢你的，我一直把他当成你，假装爱他，我确实是这么告诉自己的。”
“但是啊，谎撒久了，我连自己都骗。”
“我早就爱上他了。”
其实他可以这一刻答应张哲华。然后用他这几年培养出来的演技，表面上爱着张哲华，心里偷偷缅怀龙傲天。他完全可以再一次利用这张一模一样的脸。
但是不行。
在和龙傲天的感情博弈中，刘波节节败退。
——我不能看着他的身影思念你，更不能透过你的眼睛怀念他。
他已经很对不起龙傲天了，不能再辜负张哲华。
我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。
“师哥…”张哲华的声音过于轻。
刘波只是淡淡的摇摇头，拍了拍张哲华的手，再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。
他摇摇晃晃的继续回到墓碑前，拿起他的酒杯。
张哲华抬起手，木讷地擦去眼角的泪水。他没有追上去，因为知道他的师哥再也不属于他了。
过些日子张哲华再一次来到龙傲天墓前的时候，刘波已经不在这里了。
地上酒瓶已经落了少层的灰了，说明这里已经有几天没有人光顾了。
“龙傲天你做到了，刘波这辈子都忘不了你。”
他擦了擦那些灰，把自己拿来的酒倒进墓前的泥土里。
刘波的勋章和警服被整齐的叠放在张哲华的柜子里。
从此以后，他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师哥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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