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露浮生（下）
黑道老大祺/警察卧.底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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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了？再不睁眼我都要以为你英勇殉职了呢。”
听着敖子逸嘴里不含感情的打趣，丁程鑫费力的睁开眼睛，努力发动干涸的声带，轻飘飘的吐出了几个字。
“为什么……不听我指挥？”
？？？
敖子逸都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看他半死不活的被送来医院样子敖子逸眼眶都急红了，结果费心费力的照顾他几天，张嘴开口第一句话不是感谢，而是……
质问？
你在质问我？？？
敖子逸不可置信的把眼睛睁大，走过去，手不轻不重的怼了他脑门一下。
“白眼狼啊你，你怎么不感谢我救了你呢？”
丁程鑫伸手够到旁边小桌子上的水，自己喝了一口。
感觉到喉咙舒服了些，便清咳了两声，看向敖子逸，眼里还是那样没有温度，跟从前一样。
“我问你，为什么擅自行动？我没给你发消息，你怎么就领着一群人过来了。”
敖子逸一愣，缓了好一会。
果然，前几天见到的那个，说话唯唯诺诺拉长音的丁程鑫，是假的。
这个全身要包成粽子，眼神却还异常清冷，说话没有语调的丁程鑫，才是真的。
一直以来，他认识的丁程鑫，就是这个样子的啊。
干什么都满不在乎，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。
他突然意识到，前几天丁程鑫问他能不能延期任务——那是他俩认识十多年第一次丁程鑫开口请他帮忙。
结果他还没有答应他，反而将期限提前，抓获了所有人。
可是……这不是为了救他吗！！
“专门跟你联络的手机被偷了，我担心你暴露。”敖子逸看着丁程鑫没有温度的双眸，觉得身旁的空气都被冻住了。
“被偷了？”丁程鑫皱了皱眉，如果没记错，那时候他收到了一条短信。
【小心李天泽】
“那你在被偷之前给我发过短信吗？”
“短信？没有啊，你收到什么了？”
“有人给我发，小心李天泽。”丁程鑫轻轻说道，“如果不是你，那会是谁？”
敖子逸想了想，最后叹了口气，“不知道，我就是担心你被发现，所以跟上面申请尽快营救你。”
丁程鑫耸了耸肩，他的招牌动作。
“那，谢谢啦。”
不轻不重的。
敖子逸又僵住了。
听……听错了？
丁程鑫，在跟他道谢？？？
妈呀这还是他认识的丁程鑫吗！
“不……不客气老丁儿。”
丁程鑫看他一脸蠢样，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。
“你咋那么蠢。”
敖子逸瞪他一眼，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变化很大。”
“嗯？”一个单鼻音。
丁程鑫认真的想了想。
好像是。
最近他很爱笑，很爱说一些黏黏糊糊的话逗马嘉祺笑，很爱故意撒娇说我爱吃那个你快买给我。
喜欢在马嘉祺睡觉的时候捏住他的鼻子，等那人醒了要揍自己的时候凑过去亲他。
或者是马嘉祺因为帮里的时候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，轻轻安慰他别急别乱。
可是以前的丁程鑫，不是这样的啊。
除了在父母面前，丁程鑫几乎都没有表情的。
就连敖子逸这个多年的老友，都很少看到丁程鑫有明显的情绪波动。
几十年的习惯，就因为那样一个人的出现，全部更改了。
那个人叫马嘉祺。
是丁程鑫心里的一束光。
即使外人看来腐烂不堪，但他依旧温暖着丁程鑫的心。
想到这里，丁程鑫竟然就自己傻乐了起来。
可是看到敖子逸一脸认真的表情，愣是把笑憋了回去，怯怯的问，“我这样……很奇怪吗？”
不奇怪。
一点都不奇怪。
反而好极了。
这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状态。
虽然敖子逸很庆幸这两年他的改变，却还是绷着脸，把想问的问了出来。
“丁程鑫，我问你，你是不是故意让南帆发现你的？”
“什……什么啊，我疯了？”丁程鑫立刻反驳。
可是语气里，却少了那么点底气。
“撒谎丁程鑫。”敖子逸直勾勾的盯着他。
“你前几个月总忘警局跑，还故意在门口晃悠不进去，你是真的看不到背后拿着相机跟踪你的人吗？”
“那天晚上，你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南浦的货一定要劫，但是我提前告诉过你那天好几个码头都要来货，你却偏偏让我去南浦。”
“干什么啊丁程鑫，故意让他们抓住你吗？”
丁程鑫被他说得哑口无言，张了张嘴，反驳的话一句也蹦不出来，只能干巴巴的吐出几个威慑力为零的字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
其实全被敖子逸说中了。
发现自己真实的爱上马嘉祺之后，丁程鑫那颗小心脏就纠结的不得了。
一边想忠诚的完成上级交给自己的大任务。
一边又小私心作祟。
贪恋马嘉祺温暖的怀抱。
在无数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夜晚，丁程鑫都在想办法，可是每个方法都躲不开死胡同的危险。
只有一个办法。
绝对保险。
——将自己暴露出来。
虽然自己与马嘉祺是相爱的关系，但是马嘉祺终究是黑帮老大。
很可能一枪崩了自己。
就算马嘉祺手软。
李天泽也会下手。
这样……
一切就归零了。
虽然蠢到冒泡。
但这也是丁程鑫现在唯一能想到的，相对两全的办法。
所以他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，明知有人跟。
甚至冒着风险跟敖子逸碰面。
其实那天晚上，马嘉祺没有杀了自己，丁程鑫还是有点小惊讶的。
毕竟，两人个是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关系啊。
想到这里，就觉得胸口前的那个‘祺’字又在隐隐发痛。
痒痒的，意外地有些温暖。
丁程鑫伸出手摸着胸口，突然，一滴液体滴落到手背上。
他抬手拂过自己脸颊。
哭了啊。
怎么哭了。
丁程鑫都不记得，自己何时这样爱哭。
他狠狠地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。
敖子逸看着心堵，却也不好说什么。
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，他不知道。
不过看丁程鑫眼泪决堤的可怜模样，应该是……
爱惨了吧。
敖子逸拿起一旁的苹果，不去理会丁程鑫，自顾自的削起皮来。
看他哭的差不多了，才开口。
看着丁程鑫红肿的眼眶。
“什么时候去看他？”
闻声抬头，丁程鑫那双眸子深邃的不见底，却和往昔有了些说不出的不同。
不由得觉得有些陌生，他认识的丁程鑫，真的不是这样的。
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，这样有人情味的丁程鑫，就像颗宝石一样珍贵。
“不去……”
说着，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摔落了几颗。
“你怎么又哭了？”
“啊…我没有啊。”
丁程鑫赶忙又用手胡撸下去，低着头咬死嘴唇。
苹果削好，递到他嘴边。
丁程鑫接过来，眼睑又垂了垂。
“真不去？”
“嗯…我觉得他可能不太想见我……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却没有急着吐出来，“还是先不去了吧……”
“呐，丁儿，我跟你讲个事。”
敖子逸撇撇嘴，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出来。
“你晕倒后，马嘉祺在上车前把我叫住了。”
“他告诉我，二楼最右的房间的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有个小盒子，让我带着。别弄坏了。”
顺着，敖子逸掏出了裤兜里一直揣着的小方盒。
是一枚精致的男士戒指。
马嘉祺是这样说的。
“其实我是想今天晚上向他求婚的。”
“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。”
“帮我保管着吧，谢谢你了敖警官。”
求。
婚？
苹果摔到地上。
顽强的滚了几圈，却没有碎。
丁程鑫颤抖着把盒子接过来。
迅速的把精致的戒指带到无名指上。
然后咧开嘴，笑的像个孩子。
随即，他问敖子逸。
“敖子逸，马嘉祺会死吗？”
摸着自己身上这套警察制服，丁程鑫有些不认识镜子前面的自己。
原来，自己还是个警察啊。
这两年，他真的有那个时刻，不想当警察了，就想做个小喽啰一直赖在马嘉祺身旁。
丁程鑫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，这么神圣的职业差点就被自己玷污了。
可是，爱情是不会撒谎的啊。
他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，也真的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。
今天，是马嘉祺定刑的日子。
他清颤的双手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。
过程异常漫长，听着他们各种讨论马嘉祺，丁程鑫的心乱成一团。
你们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八年！？！”
丁程鑫几乎是喊了出来。
“他的行为没有那么恶劣，为什么……！！”
“丁警官您先别激动，从事了两年卧底您也应该明白南帆的做事风格.”
“就是因为这个我明白所以才…！”
“我知道您可能是动了感情，但是请不要感情用事。”
一句话，给丁程鑫的火浇灭了。
他双拳紧握。
却被一旁的敖子逸轻轻握住。
“你们就说，怎么做，才可以把刑降到五年以下？”
敖子逸的声音不大，却极其有威慑力。
“如果他立了功。应该可以酌情减刑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比如…灭了东阳。”
“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！”丁程鑫气急，喊出一句话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。
他要见到马嘉祺。
立刻马上。
敖子逸看着跑出去的程鑫，回头，冷哼一声。
“马嘉祺的详情你们都已经看过了，根本不至于那么久的。”
“上面觉得自己失算了，现在很不开心，本来派丁警官去就是因为他是个冷狮子，现在倒好，变成护食的狼了，马嘉祺本事倒是不小。”
“上级不会那么无聊，这次目的是什么？”敖子逸懒得理他们的玩笑话，板着脸问。
一愣。
平日敖警官都是笑呵呵的什么话都好说，今天难得冷面，语气也让人瘆得慌。
那群人不得不说了实话。
“局长说丁警官是个厉害人物，想借他直接灭了东阳。”
“什么！”敖子逸睁大了眼睛，“刚走了一遍刀山现在还让他下火海？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！”
如果上面明确说灭了东阳就给南帆帮主减刑的话。
丁程鑫一定会毫不犹豫。
敖子逸深知这点。
丁程鑫跑过来的时候，看到马嘉祺正在与被子较劲。
几缕残阳照从不大的窗子中洒落进来，即使是大白天也无法将屋子照的通彻。
无边的黑暗吞噬着这里，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，矮矮的，充满着压抑与绝望。
而马嘉祺，要在这个充满低气压的地方，住上那么几年。
一这样想，丁程鑫就觉得心里有个什么东西，堵堵的，难受的很。
马嘉祺虽然不算什么大款，但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，住的地方自然是好到不行，尤其是那张柔软之极的大床。
但这里……
几张马上要散架的床摆在地上，坚硬的木板床，永远晒不干的被子。
丁程鑫怕他住不习惯，还特意把李天泽等几个帮里的兄弟和他安排在了一个牢房里，免得马嘉祺在这里被欺负。
这里的人往往不是那样友善。
马嘉祺看到他来，灿烂一笑。
“这地方虽然比不上南帆，但是还算不错。”马嘉祺看起来似乎很享受，“丁警官费心了，多谢。”
谈话间，丁程鑫无名指上反射出的光芒闪到了马嘉祺的眼睛。
“丁儿……你这算是……答应我的求婚了？”
丁程鑫没说话，上前把牢门锁打开。
走进去。
再锁上。
把钥匙撇的老远。
这一系列动作可把马嘉祺看蒙了。
“丁儿……干嘛啊这是，你不出去了？”
“嗯。”丁程鑫满不在乎的点点头，“床够大，我今个儿留住这儿了。”
李天泽他们被拉去做口供了，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。
“别闹，你自己宿舍多舒服，干嘛在这里跟我挤硬板床。”马嘉祺走过去揉了揉他清爽的头发，语气里藏不住的宠溺。
可是丁程鑫发现他手指的骨节又分明了许多。
这几天，又瘦了啊。
“那你跟我一起回我的宿舍睡，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行。”
“干嘛啊，我刚来你就领着我越狱啊？这可不好。”
“那你就别撵我走。”
丁程鑫坐到床边，一脸我是大爷的傲娇模样。
马嘉祺挤到他旁边，“到底怎么了啊？”
丁程鑫定定的瞅着他。
1.
2.
3.
丁程鑫猛的扑到他怀里。
然后马嘉祺就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顺着领口流入到了他的皮肤上。
“哭什么啊？”马嘉祺一愣，随即摸了摸他的头发“几年都可以，我这辈子住在这儿都不怕，只要有你。”
敖子逸看着监控器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。
然后拍了拍管理监控的人，到他耳边压着嗓音说。
“把1212室的监控关闭三个小时。”
“可是……？”
“出了问题我负责，你照办就好了。”
说完就迈着大步子离开，有意无意的往1212房间的方向走。
看到被撇的老远的钥匙，敖子逸砸了咂嘴，弯腰捡起。
直起身就看到李天泽一行人稀稀拉拉的往回走。
敖子逸看了一眼监狱的门，再次叹气，伸手抓住李天泽。
“我带你们去熟悉一下环境吧。”
监狱有什么环境好熟悉的啊！
李天泽眼底藏着笑，并不揭穿。
敖子逸真的猜对了，丁程鑫真的没有犹豫，就接下了又一个不可能的任务。
“你疯了？去送死？你以为邵鹏阳会跟马嘉祺一样爱上你？活在幻想中吧！”
丁程鑫却只是微微一笑，“总要试试，一开始，你不也说我会死在马嘉祺手里嘛。”
“这不一样！”
敖子逸当时直接吼了出来。
行动之前，丁程鑫知道自己凶多吉少，就想偷偷的跑来看一眼马嘉祺。
可能是最后一眼了……
结果，马嘉祺的床铺空着。
几个兄弟说老大被敖警官叫走了。
丁程鑫一下就明白了。
东阳点名说要丁程鑫一个人去，敖子逸没有命令不能叫局里的人，就把马嘉祺推出去了。
李天泽坐在对面床，对着他勾起嘴角，说话也有温度，“关键时刻，一定要相信马嘉祺。”
丁程鑫收拾了些东西，该带的都带好，来到了约定的地点。
刚进门就被大力按倒，戴上了眼罩。
等到眼罩被摘下的那一刻，丁程鑫心脏漏了一拍。
他心心念念的马嘉祺被束缚在一张不大的椅子上。
“干什么？”丁程鑫的声音里有愤怒。
“马嘉祺不是被抓了吗？你们还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？”邵鹏阳举起枪，对着丁程鑫的太阳穴，“耍我有意思？”
“干嘛耍你？没意思。”丁程鑫突然冷笑，手腕上的绳子已经被自己偷偷解开，他歪着头，嘴角噙着笑，“他是被我关起来了，至于为什么越狱，我怎么知道？”
“越狱？”
“不然呢？我给他放出来的？”丁程鑫把手伸到邵鹏阳面前，晃了晃，“你的绳子绑不住我。”
旁边有几个小弟想上前制服丁程鑫，却都被邵鹏阳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“你想要我怎么做？”丁程鑫问，还是一脸无害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一直在偷瞄马嘉祺的情况。
“杀了马嘉祺。”
“你杀呗。”丁程鑫说的一脸不在乎，“我的任务是灭了你，至于马嘉祺——活着死了都是一样。”
“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呢？两年的朝夕相处，一点都不重要吗？”邵鹏阳看着他，有点不敢接受，在这个漂亮脸蛋下隐藏着的居然是一颗零度的心。
“我在南帆待了两年，你看着我做了两年卧底，还不了解我？”丁程鑫笑着，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。
“邵鹏阳，今天咱俩必须有一个死。”
“我放你走不行吗？”邵鹏阳的声音很轻。
他不想杀丁程鑫，相反的，他想把丁程鑫留在身边。
这种美好的东西，谁都想拥有。
“不行，”拒绝的干脆利落，“就这样回去，我不好交差。”
“那你们局子里的人怎么都不来？”
“送死的，我一个就够了。”看似毫不在乎，其实丁程鑫自己清楚，执行了那么多高危任务，唯独这个，他最没有把握。
只因为，人质是马嘉祺。
“那这样，你杀了马嘉祺，我就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，但是……你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，就看你了。”
丁程鑫听这话不耐烦的笑了下，夺过邵鹏阳手里的枪，飞快的调整角度，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。
嘭。
子弹镶入了马嘉祺的小腿。
马嘉祺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淌。
“在南帆遭了那么多罪，不打一枪真是解不了心头之恨。”
丁程鑫转了转脖子，似笑非笑的看着邵鹏阳。
“你还要考验我什么？”
邵鹏阳不可置信的看刚才扣动扳机的丁程鑫。
“够狠。”拍了拍手，邵鹏阳大声说了几句佩服，“死都不让他死个痛快。”
丁程鑫甩了甩手，冷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夸奖，迅速上膛，举起枪对着邵鹏阳。
邵鹏阳也立马反应过来，对着他。
枪口与枪口的僵持。
突然，丁程鑫笑了。
【没子弹了。】
他对着邵鹏阳的眉心，放了一声空枪。
“邵鹏阳，你快要死了。”
“你只要让我进到你的地盘里，你就输定了。”
“你真的以为……我会傻到一个人来？”
约摸着时间差不多，丁程鑫数着指头等待敖子逸领着人冲进来。
趁乱，丁程鑫解开了马嘉祺的绳子，给敖子逸使了个眼色，就匆匆离开了。
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，也不过是找到邵鹏阳本人和聚点。
剩下的，交给敖子逸。
“上来，我背你。”
马嘉祺静静地靠在他背上，贴着他的脸。
“我太重了，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。”
丁程鑫拼命地摇了摇头。
“敖子逸叫我来是为了让我帮着你一起拖点时间，也顺便保证一下你的安全，回去了不许怪他。”
“捡到敖子逸手机的人是我，给你发讯息的也是我，我怕天泽一激动对你做出什么来。”
马嘉祺自顾自的说着，结果发现丁程鑫垂着头。
不做声。
马嘉祺觉得奇怪。
侧头一看发现丁程鑫一直盯着自己中枪的小腿看。
“别看了，看路。”
“嗯。”
他轻轻的哼了一声。
浓浓的鼻音。
“丁程鑫。”
“嗯？”
“这点伤死不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没打到骨头，没事。”
其实子弹刚好划破了白骨。
“嗯。”
“几个星期就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丁程鑫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没事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所以你别再哭了。”
丁程鑫一愣，没有接话。
“丁儿。”马嘉祺扳过他的脸，“你看一眼我。”
泛红的眼眶，通红的鼻头。
马嘉祺突然一蒙。
他怎么哭的这么严重？
帮他擦去了泪水和鼻涕的混合物。
马嘉祺歪过头给他一个安定神弦的深吻。
直到感受到有咸咸的液体就到了嘴里。
马嘉祺才放开他。
“接吻也哭。”
马嘉祺笑。
双手抚上他的脸颊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丁程鑫再次看了一眼他受伤的小腿，“我明明……明明调整好了方向却还是打到了骨头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形势所迫嘛，你别这样。”
丁程鑫疯狂摇头，眼泪噼里啪啦的掉“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
“我们马上到医院，治疗了就不疼了。”丁程鑫吸了吸鼻子，把马嘉祺背的更结实了些。
“要是能一直被你背着，我倒宁可不治了。”
“贫。你这么沉谁背得动。”
“喂你前天还说我太瘦了让我多吃点呢。”
说着，一辆黑车停到了他俩面前。
敖子逸的头从车窗中探出来。
“人抓到了，上来，我送你们去医院。”
他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，不仅发愣。
脑子里是那天李天泽对他说的话。
“其实一开始发现卧底是你的，不是我，是嘉祺。”
“他的敏锐度比我高多了，消息获得的都比我快。”
“至于为什么不揭穿你——我想你应该很清楚。”
“他其实比我在乎这个帮派，但他更在乎你。”
“我感觉你改变了马嘉祺，他以前从来不是个会被感情牵动的人。”
“早晚都会被送到监狱，你只是让这一天来的快了一点，放心，我们大家都不怪你。”
“倒是希望你能和小马哥好好的。”
看着手术室的灯灭掉，马嘉祺小腿骨被白花花的缠了一片，坐在推床上，软绵绵的对他笑。
“丁儿~”
哪里有一点黑道大哥的样子。
上级真的给他们减了刑。
后来。
马嘉祺在一块南帆原本拥有的地皮上，开了一家咖啡店。
离警局近的很。
没事就会送去五六杯上好的咖啡，顺便见一眼丁程鑫。
丁程鑫也下了班级就去咖啡店离帮忙。
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滋润的不得了。
打烊后，丁程鑫总是会软绵绵的靠在马嘉祺身上。
与他交换一个吻。
“谢谢你改变了我。”丁程鑫眼睛亮晶晶的，让人着迷的移不开眼，“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活着的乐趣究竟是什么。”
马嘉祺抵着他的额头，手指摩擦着丁程鑫无名指上的戒指，“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人。”
两颗零度的心脏，遇到一起。
互相温暖，互相照料，互相改变。
然后紧紧相连。
爱情，总是那么奇妙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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